［Scout博］编译一千万次着色器
*All博，主Scout博，我流博士，有私设，所有设定和剧情在本合集互通；博士的性别就是博士，在不产生严重歧义的情况下，随机使用人称代词他/她。
*献给永远的Scout
距离上一个情人节早已有几个月，罗德岛这艘陆行舰照常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运作，扬起滚滚尘埃。
一切如常。
贸易站还是这么繁忙，慕斯、深海色和空爆在与各地的客户敲定各种订单。
加工站的流水线也不曾停歇，芬、卡缇和红云正合力制作新一批的赤金，众所周知罗德岛总是非常需要资金。
发电站孜孜不倦地为舰船提供电力，多亏了格雷伊等擅长这方面源石技艺的干员。供电的工作很适合喜欢单干的人，不过格雷伊偶尔也希望能有个同伴跟他一起做事。
训练室里传出打斗的声音，听上去却更像是在打棒球，明显是杜宾教官针对蛇屠箱特别制定的魔鬼训练计划。
这回人事处的梓兰休息了，今天轮到地灵值班，她一边努力无视掉萦绕在耳畔的细碎怪声，一边处理公事。
一切如常。
除了博士。
以前博士常常三更半夜摸进Mechanist的工作间，把可怜的小鹿从工作台上唤醒，然后露出无辜柔弱的眼神，示意对方加入潜行的行列。
每到这种时候，半梦半醒的Mechanist都会打着哈欠，躺在工作台上不愿起来：“……博士，这都几点了，您再这样下去，Touch真的会跟嘉维尔一起拿法杖敲打您的。”
博士立刻摘下面罩，凑近小鹿，故意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喉咙里还发出呜呜声，像极了即将被抛弃大街的可怜幼兽。
很快，被解锁的食堂厨房里就会出现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其中一个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往嘴里灌热水和泡面。
对此，当事人Mechanist十分无奈，毕竟有哪位精英干员能抵挡得住博士的请求呢？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见了。
博士自今年的情人节之后，加倍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有一种誓不罢休、必须要赢的干劲，甚至连作息都变得相当规律，即便博士的睡眠时间始终与众不同。
这几个月以来，再没有谁会在凌晨两三点时，在走廊上捕捉到试图像刺客一样潜行觅食的博士了。
现在的博士会在早晨八点左右醒来，迅速用一个小时将当日的常规工作飞速搞定之后，立刻陷入沉睡——哪怕是在厕所。
Outcast还在的时候，还曾多次把一头埋进洗手池里打鼾的博士捞起来，扛到甲板上晾干。她还会捧着一碟草莓竹笋小蛋糕，在博士旁边的躺椅上小口吃勺子里奶油，看起来幸福得很。
Touch则时不时会在医疗部的外面发现一个趴在地上流口水的兜帽人，她就把对方扛起来放在手术台上；要是时间更充裕些，还会体贴地替对方擦掉脸上的液体。
Logos有时按下电梯按钮后，门开了，博士正背对着他，坐在电梯地面上，一手还撑着下巴，像极了著名雕塑思想者，又很像恐怖片的桥段，可惜呼噜声很破坏这种气氛。女妖忙碌的话只会帮博士转个身靠着电梯的墙，好让这兜帽人睡得更舒服些，也减少些恐怖氛围；不忙的话就会顺手把博士扛出电梯，搬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Misery很心疼博士，又担心指挥官哪怕在梦里也不能安稳过日子。因此每每遇到这位倒地就睡的人，Misery会立刻找来合适的枕头垫在博士的脑袋之下，再仔仔细细地帮忙盖上一块毛毯，确保博士的四肢都被毯子所覆盖。
Sharp的处理方式则十分官方，要是他发现了睡着的博士，第一时间就在终端上给凯尔希发信息，然后把博士交给赶来的Mon3tr，不过更多的是二话不说就扛起博士直奔医疗部。
Stormeye看起来正经又没啥幽默感，也表现出对博士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但有干员声称发现该精英干员会趁博士睡着的时候凑近博士，然后这里戳戳，那里碰碰的，不知道他是想确认博士身体的健康状况还是想趁机做点不可告人的怪事。
Pith多次在向博士汇报工作进度时，亲眼目睹她的指挥官向她频频点头示意，最后砰的一声一头砸在桌面上，不明液体从防护面罩之下涌出来，开始侵略整洁的衣服。在拯救文件还是拯救博士的防护服的紧要关头，Pith不假思索地挥动法杖，令文件与博士同时漂浮起来——文件飞到柜子上，博士落到沙发上。
迷迭香也会遇到随时随地梦周公的博士，这种时候小猫会找来煌大猫，指着地上的那一滩人说：“博士睡着了。”煌总是摸摸小猫的脑袋，接着用公主抱的方式一把将博士轻松抱起，然后带到孩童游玩室里抛在软垫子上，怂恿迷迭香跟自己一起进行博士面部艺术创作。
Mechanist工作时，博士会站在一旁，好奇地围观他进行机械方面的作业，而且似乎很喜欢就这样只是看着。结果看着看着，轻微的鼾声从兜帽人的面具之下传来，这时Mechanist的机械臂马上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博士的后衣领，避免博士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Mantra是个内向沉默的精英干员，只会将博士悄无声息地扛回对方宿舍，最后把这个事传达给极境。
Raidian的作风就跟其他人明显是两个世界，如果又遇到了站在甲板上睡着的博士，母性大发的她一定会像妈妈一样贴心地把这缺睡之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甚至掐好时间准备了一份健康美味的博士专属晚餐——是的，毕竟博士只有在黄昏十分甚至晚上才再次醒来。
那如果是Scout呢？
博士不知道，因为博士没有这个记忆。
她虽然曾经因为在情人节那天隐约找回了一点点Scout和她的过往，然而那些只不过是些零星碎片——她是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想起了他是谁，想起了他曾经送过的花。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就算博士再怎么努力都没找回更多记忆了。他甚至有一种怀疑，那些自己所谓的能想起来的碎片，也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但是至少心底的悲伤是真实的，不是吗？
2:37 A.M.
天气/阴
夜色已深，罗德岛安静地躺在晦暗不明的双月之下，干员们都休息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应急灯散发着宁静的绿光。
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跟小心地走过，但逃不过隐匿在更漆黑的阴影中的那双锐利眼睛。阿斯卡纶不动声色地跟上那可疑人士的谨慎脚步，她已经观察了这个人好一段时间，这样的观察不是只有今天，而是最近这些天。
只见那个幽灵般的身影先是在舰船内到处游荡，去过人事部的门口，又在食堂门外转悠，然后停留在了精英干员休息室门前。
他在想什么？
那个让阿斯卡纶感到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在沉默地望着那房门，沉湎于思索中。
最后那人转身走向了更深处，看样子其最终目的就是进入罗德岛的核心部分。
“博士，凌晨好，我能帮上你什么吗？”
“PRTS，继续之前的编译。”
“再次提醒博士，根据我的计算，成功编译该着色器的概率为0.0000000——”
“我知道。”
“那为什么你还坚持这么做，博士？我佩服你的执着，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样结果明了的尝试有多少意义。”
“尝试与坚持本身就是意义。”
博士拉开办公椅坐下，然后面对着亮起淡蓝光的悬浮屏幕，开始在键盘上敲打。这一连串动作是如此的行云流水，仿佛博士已经这么做了无数次。
阴影当中的阿斯卡纶静候下一个变化，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得走回到灯光之下了。
“阿斯卡纶，你这样不累吗？”博士随口问道，那黑色的兜帽依然背对着阿斯卡纶。
“……”
“整天跟着我，你的生活将变得很无趣。”
“您到底在做什么，博士？”
“如你所见，三更半夜搞点程序。”
“凯尔希女士会生气的。”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代码，看起来很复杂，外行人也绝看不懂。博士手边放着笔记本，那是深蓝色封皮的本子，正摊开着，纸页略微泛黄，摊开的那一页上同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
阿斯卡纶忽然注意到在那些繁杂的字符和代码之间，有唯一一个她能看懂的内容——
Scout。
这就是博士反复尝试的原因吗？
“博士，您这又是何苦……”
面对着屏幕的防护面罩终于转向阿斯卡纶：“不，阿斯卡纶，我不觉得我有多苦。至少在编译这个记事本上写的着色器时，我还是乐在其中的。”
“博士，假如你真的乐在其中，你那天就不会一边流泪一边写代码了。”
“……PRTS，我在想是否应该把你数据库里的某些东西删除掉。”
“博士，我不知道您在做什么。只是恕我直言，对于有的无法挽回的人事物，您是该放下了。”
“我当然知道放下会更轻松些，阿斯卡纶，别人可以放下，但我就是得背负着这种沉重的过往活着。”
“Scout不会想看到您这么执着于他的。”
博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将剩余的代码写下去，过了一会儿，开始编译着色器，最后屏幕上弹出一行让人失望的字：“着色器编译失败。”
这本该是个令人眉头紧锁的结论，博士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了，她一点也不烦躁，平静地抬手就要去排查可能存在的问题。
这时博士的双手被握住了，力道不大，但是被控制的人是挣不开的。
“博士，请别再继续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阿米娅很担心您。”
萨卡兹不愿意看到博士这般自我折磨，可也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她的任何言语在博士的悲伤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感到那双冰凉的手正在轻颤。
“行吧，阿斯卡纶……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把目光更多地放在依然活着的人们身上。”博士终于站起来，话语很平静，他将那本记事本夹在胳膊下，转身就走。不久，指挥官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上。
第二天
9: 00 A.M.
天气/晴
博士宿舍
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徘徊，有时掺杂着一些含混不清的呓语，成了一种静谧的背景音乐。声音的主人正歪歪斜斜地在被子里窝着，但他并非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人，床边是不发一言的凯尔希。
窗外的阳光明媚，时不时有大型羽兽与舰船擦肩而过，而小羽兽则会停在窗台上歇歇脚，顺便啄几口小碗里的米糠。
凯尔希看了一会儿那只吃饱了的羽兽，羽兽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只有一根短小的黑羽轻飘飘地落下来，很柔软，很脆弱。
她不知道博士什么时候又捡起了在窗台放羽兽小食盆的习惯。
博士的那本深蓝记事本还在一旁摊着，翻到的正是写着一大片代码和表达式的那页纸，人明显是边看边睡着了。
凯尔希垂下眼帘，目光从记事本上收回，转而停在博士苍白病态的疲惫脸颊——她知道那些文字意味着什么，就连黑客大师Dijkstra也无法改变最终失败的编译。
“博士，时间的湍流在朝前推进，我们谁也回不到过去……”
这之后，凯尔希依旧能在深夜里看见那个专注面对屏幕的博士，绝大多数时候她还是会迅速出现，请对方立刻停止毫无结果的编译，然后博士会笑嘻嘻地坦然跟着猞猁回去。
但有时，凯尔希也会选择不去打扰——
当博士尝试新的表达式或算法后，迎来的却还是令人绝望的编译失败。偌大的空间里很静，兜帽人僵硬得像一尊雕塑，仿佛这里的时间都凝固了，只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桌面上的声音提示着这里的时间其实还在流淌。
End
*彩蛋是巴别塔时期博士和Scout关于着色器的对话。
